水泥

鄠邑区栗峪口村的辩证法不卖老,才

发布时间:2022/9/30 20:29:49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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栗峪口村的村志里记录了这样一件事。

年,村上的牛死得多,没了牛,地就没法耕种,意味着来年村民们就要挨饿。村里第一任村主任赵寿亭私下做了决定,把村集体的黄豆卖了,换了粮食分给大家。

但这个行为在当时是违反政策的,被判了刑。在坐牢的一年间,全村村民一致同意,给他按成人照常记工分。

“碎娃子,知道是为啥不?村主任这是为了集体的事,身上才背了污点,村里人谁不佩服?”村上的老人解释道。

栗峪河水悄无声息地流淌,裹挟着一年又一年的光阴逝去,而“为集体”这三个字,在每一任村支书心里,都没能忘却。

20年三任村支书

接续干一件事

“书记,我们6组村民揭不开锅了,生活维持不下去,给我们想想办法吧。”年,面对时任栗峪口村村支书的耿振民询问今年收成时,6组组长高三寿泣不成声。

当天下午,耿振民和副支书董志玉商量后,做了个决定:将山上居住的村民全部搬下山来。

他们或许没想到,就是因为这个决定,带给了栗峪口村翻天覆地的变化,也影响了一任又一任村干部们。

为何要搬迁?这话还要从头说起。

栗峪口村依山而建,站在山顶往下看,全村6个村民小组从山上到山脚依次排列。前3个组在山下,后3个组在山上。

住在山上是什么感觉?原6组村民,64岁的宁军祥最有发言权。

不知是从爷爷,还是爷爷的爷爷那辈起,他家就住在山尖尖上,那是全村的地理最高点。具体多高,他说不上来,但知道每天去山下上学,单趟一次要走40分钟山路。

在他印象里,8岁以前,家里住的都是土坯房,山里雾气重,墙壁上经常能看见渗出的水珠子,全家人都羡慕山下人干爽明亮的瓦房。

山路难行,光是材料运到山上都是个巨大的工程,盖房的计划只能一再搁置。年,父母下了决心,准备建新房。

但运瓦的马车只给拉到山下,为了把瓦搬到山顶去,宁家找了11户邻居来帮忙。一页瓦有5斤重,成年人一次能背10多页,单趟步行上去需要2个多小时,一天只能往返两趟。

负重爬山的苦,宁军祥没体验过,但土地的贫瘠,却让他印象深刻。山上地多却薄,这个薄有两层意思:一是土质薄,地下泥土只有成年人一只脚立起来那么高,一铁锹下去就能挖到石头;二是产量薄,农作物扎不下根,一亩地通常只能产两斗麦。

每年到四五月的时候,山上的村民都要闹饥荒,村干部们只好提着袋子,到山下情况好些的前3个组的村民家中讨些粮食,捐上去帮助渡过难关。

年,连续两年大旱,坡地几乎颗粒无收。尤其是最靠山顶的6组,全村捐的救济粮都给了6组,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,唯一的出路只能是搬迁。于是,便有了开头那一幕。

3个组村民集体搬迁,工程浩大,震动难免,阵痛也难免。为了减少阻力,村“两会”班子准备“分步走”,先把最困难的6组12户村民搬下来。

驱使搬迁的无疑是贫穷,但最大的担忧依旧来自生存,“搬下去,吃什么?”这是村干部们要回答的首要问题。

“将山下3个组的土地与6组平分。”村支书耿振民的提议还没说完,村民们就嚷成一片,表示反对,“自家口粮还不够吃,这是想从我们口中夺粮、手中掰馍,没门!”

对此,耿振民先发动党员干部,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逐个说服。

至今,还有老人清晰地记得当时的话语,“各小组目前的耕地,只是为了生产管理方便就近划分的地块,土地权以及统筹权依旧归集体所有。请大家细细想一下,6组的村民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,我们怎能忍心看他们饿肚子?换位思考一些,如果咱们住在山上,面临五黄六月饥饿难忍的日子,该怎么办?咱们要散米共济舟,共渡难关,以后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。”

好一句“散米共济舟”,打动了在场所有人,再一次表态的时候,大多数人同意搬迁,并将耕地分出一部分给6组。年底,12户搬迁户全部搬到了山下。

但4组和5组还没搬,仍然是耿振民的一块“心病”。而这,也成为栗峪口村历届村支书上任后,必须要完成的“使命”。

每一次搬迁都是阻力与阵痛并行,但老支书言传身教“迎着困难上”的做事精神,激励着每一位村干部。

年,村支书王志道将5组与4组合并,年,村支书耿振锋将4组村民整体搬迁下山。3次,52户,历时20年的搬迁,最终画上了句号。

这个头谁来带?

上世纪90年代,政府推广种植猕猴桃。种了一辈子玉米、小麦的农民,哪里见过这个新鲜玩意。

没人会技术,万一种不好赔本了,反倒耽误了几亩地的收成。谁来带头种?村民们等着村干部走第一步,村干部们也面面相觑,没有人愿意湿手抓面粉——惹这一摊麻烦事儿。

“我种。”40岁的王志道率先站了出来,拿出家里的3亩地,全部栽上了猕猴桃树。

年,刚从石井镇拖拉机站站长岗位上卸任的他,年轻又能干,很快就进入了村干部的视野。先是在村班子里负责文书工作,3年后又被选为村支书。

“村支书这时候不带头,啥时候带头?”他扑下身子就和土地较上了劲,“要想种好地,就得摸清它的脾气。”王志道细细研究起猕猴桃种植技术和当地气候。

“要我说,咱们村这地方种猕猴桃肯定比北边那些村上市早、价钱高。”他跟大家解释,冷空气南下碰到秦岭,就被稍微弹回去了些,山脚下的栗峪口村成为“灯下黑”的地方,反而白天比北边热,就像每年麦子总是本村先成熟。夜里山气下来了,又凉,昼夜温差适合水果的糖分累积。

理虽是这个理,可挽着裤腿干的王志道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。土地是最真诚的,你待它有多真,它回馈你的便有多沉。年,果子成熟了,卖了5万多元。

这在当时,引起了十里八乡的轰动。一次,西涝峪口村来了十几个小伙子,在王志道家门口坐了一上午,看猕猴桃装车上市场,讨教种植经验。收益是最好的广告,第二年,全村有40余户开始栽起了猕猴桃树。

“农民,关键在于有成功的榜样示范,他眼里看到了、心里踏实了,不用你做多少动员,自己就掂量得很清楚。”工作这么多年,王志道摸透了农民的想法。

年,32岁的耿振锋接任村支书一职,此前,他是被老支书王志道刻意“蹲苗”的年轻干部,当过小组组长,也干过村主任。敢揽事,行动力强,是老支书最欣赏他的一点。

那几年,河水泛滥导致河道水位比村庄还高,加之上游流下来的石头,一不小心就会砸中淌水过河的人,而恰恰村里几十个孩子每天要到东边的下庄村上学,中间必定要经过栗峪河,人被砸伤的事件时常发生。

年,耿振锋跟王志道合计,找来两个卡车大梁,动手在河道上架起了个简易的桥,消除了上学路上的安全隐患。

当谈起村支书必须要具备的特质时,两人说法惊人一致:“要担得起带头这个责任,遇见困难不能退缩,咬着牙也要冲上去干了。”当然,这句话是有佐证的。

年秋天,农村开始了每年一次的道路普修工作,准备把被轧出坑洼的砂石路修补了,方便来年生产生活。

本是上面布置下来的常规工作,完成就好了,但耿振锋偏偏举起了“反对票”,表示想改普修为彻底重修。

两者区别在哪?普修是把原本的路垫平,再铺上一层沙子,年年路坏,年年修,最终导致路面越铺越高,两边的村民家地势逐渐低洼起来,下雨天雨水倒灌进家中是常事;重修是直接铲掉原来的砂石,打上水泥路。

“重修的提议说到了全村人的心坎里,大家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事。”有村干部记忆犹新,“大家都支持,但一说到没钱要咋办就没人吱声了。”

眼光集中在耿振锋身上,他先借助外力,到处去“化缘”,从政府争取了补助,再协调内力,发动村民去河滩拉沙子和石头,安排各组劳力去干活。

不到一个月时间,一条米长,8米宽的水泥主干道顺利完工,至今这条路依旧在正常使用。

“俏”也不争春

十年前,刚过50岁的耿振锋服了老。

自从山里兴起米石机后,他就开始跟着干,直到生态保护全面禁止采石,总共干了20多年,但规模远远比不上只干了几年的一些年轻人。

年轻人懂得找门路,市场能寻到外省去,耿振锋说,“我就只和周边市场打交道,人年纪大了,见识和胆识都跟不上年轻人了。”

他明白,栗峪口村的发展要越来越好,干部班子必须吸收新鲜血液。年,户县党校开展培优工程,由各支部推荐优秀青年去学习,村里前后送去了8名年轻人。

王利军就是其中一位。曾在绣品厂底层库房做到了西安办事处“金牌”销售,也曾干过米石机,帮着周围邻居一起销售产品,凭借脑子活、能吃苦的劲头,十几年的时间,积攒了不少家底。村上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。

半年的学习刚结束,他就找到了耿振锋,表示自己想流转土地,带头试种葡萄,那时候正值推广产业转型,村里没人敢挑头种葡萄。耿振锋暗暗称赞,“没看错人!”

几年后,王利军进入村“两委”班子。与他同时进入村委会工作的还有樊伟峰和邱彦超,俩人也是被刻意“蹲苗”培养的。

几年前,在外工作的俩人被耿振锋叫了回来,先是给他们去党校学习的机会,再根据个人能力安排工作,目的只有一个,在做事中锻炼年轻人。

年,村里规划新建村级活动中心,其中涉及占用村民房屋的赔偿由邱彦超负责,村里只有4万元,但是村民张口要10万元。第一次上门协商的时候,差点被人轰了出来,但为了让双方达成一致,脸皮薄的他只好去了一次又一次。

后来,一个月去了这户村民家十几趟,再进屋的时候,他直接把鞋一脱,往炕上一坐,“拿出厚脸皮那股劲,这事也就办成了。”

樊伟峰则在污水处理和自来水改造等事务中,得到磨炼迅速成长。

“年轻人行动力强,但同时也存在一个问题,做事容易冲动。”耿振锋说这话,不是空穴来风。

年,37岁的王利军担任村主任。刚上任,就发生了一件恼火的事情。当时,为了修栗峪河的河堤,与东边邻村发生了摩擦。

两个村子本是以河为界限,河西是栗峪口村管,下雨导致河水泛滥,王利军带人加高了西边河堤,这下邻村不愿意了,“你们西边加高了,那水不就淹了我们村嘛。”

几句话不和,双方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。耿振锋赶紧按住了正在气头上的王利军,建议把事报给镇上,由镇上出面解决。

在培养年轻干部上,耿振锋有着自己的智慧,“要在做事中给年轻人指导方向。”事后,王利军反思,“本来是件小事,却因为我这暴脾气,差点酿成了大祸。”

如今,栗峪口村有件让人称道的事:三个村支书同在一个班子里。年,实行“一肩挑”后,王利军担任村支书,耿振锋是副支书,以前的老支书,73岁的王志道则担起了村文书一职。

王志道对自己的定位是:除了完成本职工作外,还能把经验传下去,扶一把年轻干部。

两年前,镇上有支持贫困户免费养蜂的项目,看着西边一个村子申请了箱,王利军也心头直痒,刚在会上把养蜂的想法说出来,就被王志道阻止了。

年轻时候养过蜂的王志道知道,本村的温度、地理不适合蜜蜂生长,就算养殖也需要极强的技术做支撑。单纯靠贫困户养蜂很有可能不仅赚不来钱,更会赔上一笔钱。

虽然当时听从了建议,但是私下里王利军免不了小声嘀咕。一年后,碰见西边村子的村干部,一打听,养蜂赔了8万元,暗自庆幸的他直呼,“姜还是老的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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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当代陕西杂志、西安扶贫开发

编辑:鄠邑宣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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